&esp;&esp;官老爷大惊失色:“徐夫人,使不得啊,将军这才归京不久,若有矛盾,好生解开便是了,何至于此!”
&esp;&esp;白云起满头黑线,这人是被她上次提和离吓得有阴影了不成。
&esp;&esp;她放下茶杯直言:“您误会了,我不是为何和将军之事前来,是冰人馆接了百姓委托,代办。”
&esp;&esp;“这就好这就好。”官老爷将心放回肚子,招来了府中专管此事之人询问,“徐夫人问这人便是,他掌管百姓婚嫁登记之门已有数十年,对婚嫁律法比下官更加清楚。下官还有事处理,先走一步。”
&esp;&esp;白云起打量这人,圆头圆脸,白须长眉,一副慈祥之貌。
&esp;&esp;“那便麻烦大人了。”
&esp;&esp;“夫人尽管开口,下官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”
&esp;&esp;她悠哉游哉:“如此便好。我想问,若有女子夫君已逝,夫家无人,可否解除婚契?”
&esp;&esp;“自然能,按照我朝律法守孝三年后便可离去。”
&esp;&esp;“果真如此?”
&esp;&esp;“果真。”这老头信誓旦旦,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。
&esp;&esp;可白云起却起了心思,又问:“可有办不下来的情况?”
&esp;&esp;小老头闻言犹豫了会,才道:“也有特殊情况,只是甚少。”
&esp;&esp;“若是身份特殊之人,这婚契解除还需要上头指示,下官才敢办事。”小老头指了指头顶暗示,脸上露出无奈之情,“下官也懂他们的急切无奈,可若私自替身份特殊之人办理,下官的乌纱帽怕是顶不住啊!”
&esp;&esp;照这样说,曹芳便是他口中身份特殊之人。
&esp;&esp;可一个普通百姓,又有什么特殊法呢?
&esp;&esp;白云起看过曹芳的走路姿态与掌心老茧,以及裙角布料的磨损,怎么看都是个平民百姓之家的普通妇人。
&esp;&esp;她想了半天也没想通,干脆直言问之:“我不妨直说,我名下的冰人馆掌柜上午曾来过一趟,带齐了户籍婚书等证件,为的便是给一夫君过世二十余年的女子解除与亡夫的婚契。”
&esp;&esp;“可却没办下来,望大人直言其原由,我也好与委托之人一个交代。”
&esp;&esp;她这一说,小老头立马就明白了,犹犹豫豫地不肯吱声。
&esp;&esp;没法,白云起只能拿将军夫人的身份压他一压。
&esp;&esp;她是无所谓是否得只凭借自身身份办事的性格,只要能办成事,就算是当一回乞丐夫人也行。
&esp;&esp;就是不知道徐将军愿不愿意了。
&esp;&esp;她从官府回冰人馆时黄掌柜也办完事回来了,他脸色凝重,老脸皱成一团,话也不说,只知道闷脑子灌茶水,硬生生把自己灌了个瓜圆肚饱。
&esp;&esp;章老爷子这下没了看戏的闲心,定是从已打探到消息的黄掌柜那听说了什么,见小东家一回来便迎了上去,斩钉截铁道:“小东家,这事冰人馆不能管!”
&esp;&esp;白云起问:“为何不能?”
&esp;&esp;“小东家去官府难道没打听到什么?”章老爷子还以为她已经知晓,“这妇人不安好心,委托冰人馆办事却不把自己的身份说清楚,难怪别的散户冰人不肯接。”
&esp;&esp;“她亡夫是军户,二十年前就战死沙场,她作为遗孀领了二十年的补贴,解除婚契自然是办不下来的!”
&esp;&esp;黄掌柜仍然不说话,不知何时拿来了他的老杆枪,一口一口抽着旱烟,吞云吐雾。
&esp;&esp;可连浓重的烟雾也挡不了他难看的脸色。
&esp;&esp;白云起走到他身边抢过烟枪,斥责道:“别给孩子抽二手烟。”
&esp;&esp;“世上没有好做的生意,若不试试便放弃了,以后还怎么赚钱。”
&esp;&esp;黄小七懵懵懂懂:“不是已经试过了吗,爷爷去了一次没办成,夫人去了一次也没办成。”
&esp;&esp;白云起干咳两声,伸手将这小孩的头转了个向,振振有词:“之前两次是不清楚真相,现在既然掌握了真相,便该另行计划。”
&esp;&esp;非常之事当非常之法
&esp;&esp;处理。
&esp;&esp;她开冰人馆以来还没有做不成的生意。
&esp;&esp;黄掌柜与章老爷子对视一眼没有反对,反正小东家是铁心了要试一试,他们劝了也没用。再则,小东家的夫君是将军,或许还真有办法给曹芳解决了这事。
&esp;&esp;章老爷子打起算盘,决定把小东家夫君出的那一份力也给算进账单里。
&esp;&esp;晚间,徐昭又一次赖在她卧房里时,白云起便说起了此事。
&esp;&esp;“将军,若你手下有士兵的妻属想要改嫁,你如何看待?”
&esp;&esp;徐昭揽着她,一只手握住细腰,一只手与她掌心相贴,享受着难得的好时光。